第五十七章伴君如伴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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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伴君如伴虎
楊宏擡起頭，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位大明權力最高的皇帝，究竟長得什麽樣子。
朱棣體態微胖，個子較高。身著一身龍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。
因為戎馬一生的緣故，永樂皇帝自身就帶有那種很強的殺氣，讓人置身於寂靜的大殿中，仿佛都能感覺到屬於戰場上的血腥與蕭瑟。特別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睛，盡管不大，但好像能夠洞穿人的心靈一般。楊宏感覺到，自己在這目光下猶如無所遁形一般，仿佛自己的每一個想法，都在面前這位帝王的掌
控中一樣。
“啟稟陛下，臣這次去河南查案子，或多或少接觸了當地很多官員。
從案子上來說，呂如松之流只是個案，是因為他們自己的貪念，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。不過，在陛下面前臣不敢隱瞞，河南一行確實讓臣看到了很多。臣鬥膽直言，與那些狼心狗肺之徒相比，碌碌無為，視百姓如草芥的官員，對朝廷，對大明，對陛下，帶
來的危害是更加巨大的！”楊宏說完這番話，連忙將頭低下。這一番話是楊宏在回京的路上就想好的。河南一眾官員給楊宏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，那種麻不不仁與得過且過的心態，是楊宏無法容忍
的。
過了很久，楊宏聽到永樂皇帝嘆息一聲。隨後，就感覺到一只手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“楊卿所言，正是朕最擔心的。自朕登基以來，雖有勵精圖治之心，但怎奈廟堂之上腐朽為官，沒想到就連這下面的官員都是這副模樣。
這些庸官實乃是阻礙我大明前進的絆腳石，早晚有一天，朕必將這些絆腳石都鏟除掉！
楊卿，你不要有所顧慮。朕既然問你，自然就是想聽你的實話，後面兩個問題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，朕現在就赦你無罪，放心大膽的說吧！”
對於皇帝的無奈，身為臣子的楊宏不會不清楚。畢竟永樂皇帝是打敗了自己的親侄子成就的帝業。前朝遺留下來的老臣比比皆是。
如果永樂皇帝采取一刀切的做法，勢必會引來朝局的動蕩，對於剛剛經歷一番劫難的大明來說，影響無疑是十分巨大的。
楊宏思考了一下，向著皇帝深施一禮道：“陛下，關於第二個問題，請恕臣無能。臣也沒有找到那一百萬兩銀子的下落。
呂如松在臨死的時候不肯透露銀子的下落，而那些負責守衛銀子的士兵也都被其蒙在鼓裏，想要追查臟銀的下落，猶如大海撈針一樣！
不過，臣有一種預感，犯官呂如松之所以貪墨那筆銀子，並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享樂或是其他什麽，他的身上好像隱藏著什麽巨大的秘密一樣。
雖然臣現在也不知道呂如松為何處心積慮貪墨那筆銀子，但臣敢保證，這件事情遠比現在得到的結果覆雜的太多！”
楊宏話說到這裏，情不自禁想起了呂如松臨終之時說的那番話。
“天下為盤，眾生為子。”而呂如松根本就不是執子的棋手，也不過是如萬仲生，烏慶昌一般的棋子罷了。
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，自知死到臨頭的呂如松，根本就沒有必要說這種說辭來迷惑楊宏。楊宏更願意相信，這是呂如松臨終之時發自肺腑的實話！
“至於最後一件事情，請陛下恕臣駑鈍，陛下乃是堪比堯舜的聖君，在邵青邵大人的案子上該怎麽挽救，沒有一個人會比陛下更清楚。”聽到楊宏的話，永樂帝略微沈思的片刻後，看向楊宏道：“朕的心裏自然有自己的想法。不過，朕還是想聽聽楊卿的意見，在楊卿看來，朕該如何做才能讓天下臣民滿意那
？”
在對待邵青案子的事情上，盧仁峰當初就給楊宏提出了意見與勸告。
盡管邵青的案子，是多方串通之下的冤案。但下旨抄家的人，畢竟還是皇帝。
正如紀綱一直說的，永樂帝是要成就偉大帝業之人，是要開創流芳百世實現遠大抱負的千古一帝。
這樣優秀的人他會犯錯誤嗎？就算他真的犯了錯誤，他自己願意承認嗎？
所以，在如何為邵青翻案這件事情上，楊宏真的不敢多說什麽。因為他要比他死去的父親圓滑上許多。
但是，邵青的案子確實是皇帝盛怒之下產生的冤案，事實證明皇帝確實是錯的。
面對自己的良心，楊宏不允許自己不說些什麽，哪怕自己說了也許是句廢話！
在反覆掙紮了許久後，楊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，隨後向著皇帝磕一個響頭激動的說道：“啟奏陛下，既然陛下讓臣說，那臣不敢不說！
現在人證物證聚在，已經可以證實邵大人當初確實是被冤枉的！臣調查過邵大人的為人，此人一生正直廉潔，家裏過得很苦，心裏面想的也是為朝廷出力，為陛下盡忠。
怪只怪那些小人，竟然串通一氣瞞著陛下陷害忠良，這才讓邵大人家破人亡！
臣以為，無論是從公平的角度出發，還是讓天下臣民滿意來說，陛下都應該為邵大人平冤昭雪。昭告天下邵大人是被冤枉的！這樣一來，一能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徒，告訴他們在陛下英明神武的治理下，所有想要犯罪，或是正在犯罪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；二能讓滿朝臣工知道陛下是心系大家的
。
無論何人受了委屈或是遭受不白之冤，陛下都會為他們做主！臣以為與其他的事情相比，贏得天下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！”
楊宏說完一番話，心裏忐忑之下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水。
而站在一旁的永樂皇帝卻陷入了沈默，並沒有給予楊宏任何回答。
過來好一會，就聽永樂皇帝低沈著聲音道：“卿的意思朕明白，卿是想要朕承認自己做錯了對吧？
楊宏，你擡起頭來看著朕說話，朕在最後問你一次，邵青的案子，到底是朕的錯，還是那些奸險小人的錯？”
楊宏慢慢擡起頭，向著永樂皇帝看去。只見永樂帝此時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，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殺意。
看到永樂帝如此模樣，楊宏不禁覺得身上一涼。
老話說的果然沒錯，正所謂伴君如伴虎，自己稍有不慎，果然就會引來殺身之禍！
望著永樂帝仿佛洞穿人心的雙眼，楊宏思來想去之後終於下定決心！
“陛下，臣一片赤膽忠心不敢欺瞞聖上！邵大人的案子起於那些奸險小人，但推波助瀾的還是陛下您！
無論陛下您問臣幾遍，臣的心中只有一個答案，陛下應該親自為邵大人平冤昭雪！”
楊宏說完這番話，靜靜的看著永樂帝。
兩個人沈默下來，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永樂皇帝轉過身向著龍椅走去。而這一段沈默的時間，對於楊宏來說就好像是過了幾年一樣那麽漫長。
“楊卿說的很好，朕已經都知道了。卿一路舟車勞頓一定累了，回去休息去吧。對了，明日早朝楊卿與紀指揮使一起來吧，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，去吧。”
離開皇宮回到府上，已經是亥時了。梳洗一番後，楊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，腦海當中全是今日與皇帝的對話。
楊宏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，永樂帝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直言而震怒。不過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，重要的是，楊宏現在還活著，至少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！
第二日天還沒亮，楊宏已經與諸位大臣等候在皇宮門外。
待到宮門打開之後，楊宏跟在紀綱的身後向著奉天殿走去。這是楊宏有生以來第一次上朝。畢竟，楊宏只是一名錦衣衛千戶，並不是朝廷上的重臣。像自己這樣的千戶角色，大明朝何止千萬，從品階與官職上來說，楊宏都不夠格
。
等了一會兒，永樂帝在太監的引領下坐在了龍椅之上。在場的諸位大臣齊刷刷的跪倒在地，向大明的天子請安。
“諸位臣工請起，今日早朝朕有幾件事情要和大家說說。有要緊的事的臣工可以將折子送到內閣，等到散了朝朕會去看的。
想必有很多人已經猜到朕今日要說什麽。沒錯，朕要說的正是發生在河南的案子！
昨日夜裏，朕已經讓人將結案的卷宗送到了諸位臣工的府上。對於案子的發展與情況，相信諸位已經都了解，也很清楚了。
朕記得，在先皇在位之時，最痛恨的就是貪贓枉法的官員，還親自撰寫《大誥》用來警示後人。
而我大明的律法對於貪贓的官員處罰也很嚴厲，這一度讓朕以為，在朕的大明，一定不會發生貪贓枉法的事情！
然而，朕錯了。人的貪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欲望，就算面臨的懲處在嚴厲，也會有僥幸之人不惜挺而走險！
諸位臣工可曾知道，當朕接到楊卿撰寫的結案卷宗時，心情有多麽的覆雜。
既有破案之後的喜悅，更有對吏治腐敗的恐懼！朕真的不敢想象，河南發生的案子到底是個案，還是整個大明都已經爛透了！刑部，布政使，按察使，知州，鎮撫，從行政到監察，從司法到軍隊，朕真的不願去想，究竟是什麽一種力量，讓這些系統都糾結在一起，讓他們沆瀣一氣犯下了這麽忤
逆的大案？諸位臣工都是大明的棟梁，朕真的不明白，也想不透，還請諸位臣工為朕解惑，這到底是怎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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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宏擡起頭，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位大明權力最高的皇帝，究竟長得什麽樣子。
朱棣體態微胖，個子較高。身著一身龍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。
因為戎馬一生的緣故，永樂皇帝自身就帶有那種很強的殺氣，讓人置身於寂靜的大殿中，仿佛都能感覺到屬於戰場上的血腥與蕭瑟。特別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睛，盡管不大，但好像能夠洞穿人的心靈一般。楊宏感覺到，自己在這目光下猶如無所遁形一般，仿佛自己的每一個想法，都在面前這位帝王的掌
控中一樣。
“啟稟陛下，臣這次去河南查案子，或多或少接觸了當地很多官員。
從案子上來說，呂如松之流只是個案，是因為他們自己的貪念，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。不過，在陛下面前臣不敢隱瞞，河南一行確實讓臣看到了很多。臣鬥膽直言，與那些狼心狗肺之徒相比，碌碌無為，視百姓如草芥的官員，對朝廷，對大明，對陛下，帶
來的危害是更加巨大的！”楊宏說完這番話，連忙將頭低下。這一番話是楊宏在回京的路上就想好的。河南一眾官員給楊宏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，那種麻不不仁與得過且過的心態，是楊宏無法容忍
的。
過了很久，楊宏聽到永樂皇帝嘆息一聲。隨後，就感覺到一只手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“楊卿所言，正是朕最擔心的。自朕登基以來，雖有勵精圖治之心，但怎奈廟堂之上腐朽為官，沒想到就連這下面的官員都是這副模樣。
這些庸官實乃是阻礙我大明前進的絆腳石，早晚有一天，朕必將這些絆腳石都鏟除掉！
楊卿，你不要有所顧慮。朕既然問你，自然就是想聽你的實話，後面兩個問題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，朕現在就赦你無罪，放心大膽的說吧！”
對於皇帝的無奈，身為臣子的楊宏不會不清楚。畢竟永樂皇帝是打敗了自己的親侄子成就的帝業。前朝遺留下來的老臣比比皆是。
如果永樂皇帝采取一刀切的做法，勢必會引來朝局的動蕩，對於剛剛經歷一番劫難的大明來說，影響無疑是十分巨大的。
楊宏思考了一下，向著皇帝深施一禮道：“陛下，關於第二個問題，請恕臣無能。臣也沒有找到那一百萬兩銀子的下落。
呂如松在臨死的時候不肯透露銀子的下落，而那些負責守衛銀子的士兵也都被其蒙在鼓裏，想要追查臟銀的下落，猶如大海撈針一樣！
不過，臣有一種預感，犯官呂如松之所以貪墨那筆銀子，並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享樂或是其他什麽，他的身上好像隱藏著什麽巨大的秘密一樣。
雖然臣現在也不知道呂如松為何處心積慮貪墨那筆銀子，但臣敢保證，這件事情遠比現在得到的結果覆雜的太多！”
楊宏話說到這裏，情不自禁想起了呂如松臨終之時說的那番話。
“天下為盤，眾生為子。”而呂如松根本就不是執子的棋手，也不過是如萬仲生，烏慶昌一般的棋子罷了。
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，自知死到臨頭的呂如松，根本就沒有必要說這種說辭來迷惑楊宏。楊宏更願意相信，這是呂如松臨終之時發自肺腑的實話！
“至於最後一件事情，請陛下恕臣駑鈍，陛下乃是堪比堯舜的聖君，在邵青邵大人的案子上該怎麽挽救，沒有一個人會比陛下更清楚。”聽到楊宏的話，永樂帝略微沈思的片刻後，看向楊宏道：“朕的心裏自然有自己的想法。不過，朕還是想聽聽楊卿的意見，在楊卿看來，朕該如何做才能讓天下臣民滿意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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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對待邵青案子的事情上，盧仁峰當初就給楊宏提出了意見與勸告。
盡管邵青的案子，是多方串通之下的冤案。但下旨抄家的人，畢竟還是皇帝。
正如紀綱一直說的，永樂帝是要成就偉大帝業之人，是要開創流芳百世實現遠大抱負的千古一帝。
這樣優秀的人他會犯錯誤嗎？就算他真的犯了錯誤，他自己願意承認嗎？
所以，在如何為邵青翻案這件事情上，楊宏真的不敢多說什麽。因為他要比他死去的父親圓滑上許多。
但是，邵青的案子確實是皇帝盛怒之下產生的冤案，事實證明皇帝確實是錯的。
面對自己的良心，楊宏不允許自己不說些什麽，哪怕自己說了也許是句廢話！
在反覆掙紮了許久後，楊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，隨後向著皇帝磕一個響頭激動的說道：“啟奏陛下，既然陛下讓臣說，那臣不敢不說！
現在人證物證聚在，已經可以證實邵大人當初確實是被冤枉的！臣調查過邵大人的為人，此人一生正直廉潔，家裏過得很苦，心裏面想的也是為朝廷出力，為陛下盡忠。
怪只怪那些小人，竟然串通一氣瞞著陛下陷害忠良，這才讓邵大人家破人亡！
臣以為，無論是從公平的角度出發，還是讓天下臣民滿意來說，陛下都應該為邵大人平冤昭雪。昭告天下邵大人是被冤枉的！這樣一來，一能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徒，告訴他們在陛下英明神武的治理下，所有想要犯罪，或是正在犯罪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；二能讓滿朝臣工知道陛下是心系大家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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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何人受了委屈或是遭受不白之冤，陛下都會為他們做主！臣以為與其他的事情相比，贏得天下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！”
楊宏說完一番話，心裏忐忑之下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水。
而站在一旁的永樂皇帝卻陷入了沈默，並沒有給予楊宏任何回答。
過來好一會，就聽永樂皇帝低沈著聲音道：“卿的意思朕明白，卿是想要朕承認自己做錯了對吧？
楊宏，你擡起頭來看著朕說話，朕在最後問你一次，邵青的案子，到底是朕的錯，還是那些奸險小人的錯？”
楊宏慢慢擡起頭，向著永樂皇帝看去。只見永樂帝此時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，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殺意。
看到永樂帝如此模樣，楊宏不禁覺得身上一涼。
老話說的果然沒錯，正所謂伴君如伴虎，自己稍有不慎，果然就會引來殺身之禍！
望著永樂帝仿佛洞穿人心的雙眼，楊宏思來想去之後終於下定決心！
“陛下，臣一片赤膽忠心不敢欺瞞聖上！邵大人的案子起於那些奸險小人，但推波助瀾的還是陛下您！
無論陛下您問臣幾遍，臣的心中只有一個答案，陛下應該親自為邵大人平冤昭雪！”
楊宏說完這番話，靜靜的看著永樂帝。
兩個人沈默下來，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永樂皇帝轉過身向著龍椅走去。而這一段沈默的時間，對於楊宏來說就好像是過了幾年一樣那麽漫長。
“楊卿說的很好，朕已經都知道了。卿一路舟車勞頓一定累了，回去休息去吧。對了，明日早朝楊卿與紀指揮使一起來吧，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，去吧。”
離開皇宮回到府上，已經是亥時了。梳洗一番後，楊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，腦海當中全是今日與皇帝的對話。
楊宏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，永樂帝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直言而震怒。不過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，重要的是，楊宏現在還活著，至少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！
第二日天還沒亮，楊宏已經與諸位大臣等候在皇宮門外。
待到宮門打開之後，楊宏跟在紀綱的身後向著奉天殿走去。這是楊宏有生以來第一次上朝。畢竟，楊宏只是一名錦衣衛千戶，並不是朝廷上的重臣。像自己這樣的千戶角色，大明朝何止千萬，從品階與官職上來說，楊宏都不夠格
。
等了一會兒，永樂帝在太監的引領下坐在了龍椅之上。在場的諸位大臣齊刷刷的跪倒在地，向大明的天子請安。
“諸位臣工請起，今日早朝朕有幾件事情要和大家說說。有要緊的事的臣工可以將折子送到內閣，等到散了朝朕會去看的。
想必有很多人已經猜到朕今日要說什麽。沒錯，朕要說的正是發生在河南的案子！
昨日夜裏，朕已經讓人將結案的卷宗送到了諸位臣工的府上。對於案子的發展與情況，相信諸位已經都了解，也很清楚了。
朕記得，在先皇在位之時，最痛恨的就是貪贓枉法的官員，還親自撰寫《大誥》用來警示後人。
而我大明的律法對於貪贓的官員處罰也很嚴厲，這一度讓朕以為，在朕的大明，一定不會發生貪贓枉法的事情！
然而，朕錯了。人的貪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欲望，就算面臨的懲處在嚴厲，也會有僥幸之人不惜挺而走險！
諸位臣工可曾知道，當朕接到楊卿撰寫的結案卷宗時，心情有多麽的覆雜。
既有破案之後的喜悅，更有對吏治腐敗的恐懼！朕真的不敢想象，河南發生的案子到底是個案，還是整個大明都已經爛透了！刑部，布政使，按察使，知州，鎮撫，從行政到監察，從司法到軍隊，朕真的不願去想，究竟是什麽一種力量，讓這些系統都糾結在一起，讓他們沆瀣一氣犯下了這麽忤
逆的大案？諸位臣工都是大明的棟梁，朕真的不明白，也想不透，還請諸位臣工為朕解惑，這到底是怎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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